扬州晚报:氾光湖 水清鱼读月

心碎了花謝了 2013-6-24 839

这片古老的湖荡水清见底,可观鱼儿游弋

1、氾光湖    一种乡土文化映像

在去氾光湖之前,我特地请教了原水利局副局长徐炳顺,他特别提醒我说,从历史文献记载来看,氾光湖其实就是宝应湖,只不过在不同的时期用不同的称呼。

这一点,得到了老氾光湖人董金龙的认同。“同一个湖,两个名字。”不过,董老也认为,当地也有很多人至今依然习惯称氾光湖,这种称呼,是一种乡土文化的延续,从而可以旁证“氾光湖”这一古名称的存在。“我也查了一些资料,历史上宝应湖并不是一个成片的湖,现在宝应湖所在的区域,曾被分隔为大大小小多个湖泊,也许,这众多的湖泊中,就有一个较大的湖叫氾光湖。也有人说以刘堡为界,北因临近宝应城取名宝应湖,南称氾光湖,湖南北阔10里,东西长30里。”

依据氾水镇志,行政区划上的氾光湖所在的区域是“南至大汕子隔堤(宝应湖与高邮湖分界线)、北到北河口、西抵金湖的一方面积约5万亩的水域”。

湖的名字叫宝应湖也好,称氾光湖也罢,氾光湖作为一种文化映像,已深深嵌入这一方水土,而这也是后来氾光湖乡乡名的来历。

董老是老氾光湖乡的“活地图”,听说我去采访,他很热情,主动请缨当我的向导。

2、夺粮圩    氾光湖区最早的圩

“整个原来的氾光湖乡原本就是氾光湖湖荡。”站在“夺粮圩”上,董老开门见山地说,“你看看我们这一片地方,都是低洼地。过去没有圩的时候,这里年年都会被水淹。”

夺粮圩,是氾光湖地区最早夯起来的圩之一。“这个圩,我记得是1963年前后开始堆的。那时,氾光湖乡还刚成立没有多久,人多地少,要向荒地要田。”

1963年,正是大集体时代,夯圩可以挣工分,“根据年龄、性别、力气大小,工分有高有低。同样的劳动时间,年轻的力气大的男劳动力获得工分相对多一点,这也有一点按劳分配的意思在里头。”

夺粮圩,东抵京杭大运河,西达氾光湖边,全长12公里。顾名思义,夺粮圩就是为了跟湖水抢夺粮食。

夺粮圩的建成,成为氾光湖乡最大也是最得民心的工程。“当时,人们只要有地种就很高兴了,而夺粮圩造好后,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千亩土地。”董金龙回忆。

圩田的增加,吸引了越来越多的“移民”。“这些移民,大多都是宝应其他乡镇的,如射阳湖镇、柳堡镇等地,由县政府发通知,采取自愿报名的形式。”

人口的增加,土地再次成为稀缺品。“随后,乡里再次夯圩,一批圩相继造成。”董老说,这些圩田,同样是向氾光湖的湖荡地区“索取”,“总体看来,夺粮圩对原氾光湖乡而言,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。”

圩的意义不仅在于挡水造田,还成为氾光湖人居住的高地与交通要道。夺粮圩上,沿途建有不少民房,清一色的青砖石棉瓦。而且,房子大小、结构相差无几,一般都是3-4间房。

后来,随着环湖圩的建成,夺粮圩的地位不再显著。但这圩肯定不会拆平,圩上已经浇筑成水泥路,直通湖边。

“圩内和圩外的水位差比较大,因此常有湖水渗透进入圩内。”董老告诉我,眼下相关部门正用水泥浇筑环湖圩,“浇筑有1米多深。工程完工后,环湖圩就会成为一条环湖观光旅游线。”

3、北河口    交通要塞通向湖区

1961年,氾光湖地区成立氾光湖公社。虽然处于湖荡地区,但却没有一条畅通航道。因而,交通成为公社发展的最大难题,“粮食运不出去,肥料运不进来。”正是在这种情形下,氾光湖公社在乡民集中居住的地区开挖了一条河流——中心河。

中心河连通氾光湖,与湖水交界的地方,人们俗称北河口。开车的司机说,有北河口就有南河口,只不过南河口那的河已经淤塞了。

北河口原本有一个小型的水闸,方便村民进入。后来,随着京杭大运河上汽渡和轮渡的开通,氾光湖人不再驾船由氾光湖北上到宝应或南下到高邮,而是经摆渡走淮江公路南去北往。眼下,京杭大运河上正在建一座通往氾光湖的公路桥,这桥建好后,氾光湖人就将结束摆渡的历史。

4、临湖观鱼    “水清鱼读月”

在去氾光湖边的时候,董老就一直在强调说氾光湖水质很好。而在走近之后,我才发现这里的水确实清可见底,而且有小鱼在水中游弋,一见人影,便钻进水草中,让人不禁想起“水清鱼读月”的经典诗句来。

透明的水中,有不少的水草;水面上,白翅浮鸥(当地人称白鹭鸶)不知疲倦地戏水;在渔船和竹竿上,停满了白腰雨燕,轻轻一声咳嗽,它们就一惊而飞。

渔民老陈正在住家船船头清捡螺蛳,住家船的一旁是一艘小型快艇。老陈告诉我,水里的水草都是人工栽植的,已很多年了,现在已能在水中自然繁殖。水中的小鱼,都是小鲫鱼,多着呢。

其实,老陈们的收入不是捕捞,而是养殖。湖面上,大面积都是围网,里面养着螃蟹。近些年来,螃蟹价格高,这也让老陈们富了起来,“很多人跟我们一样,都买了小快艇,出去喂蟹、拉蟹都开快艇。”

湖边一处空地上,被挖成一个个长方形的小池子,池子上方有网覆盖。老陈说,这些池子都是蟹苗暂养池(蟹苗入湖前的中转站),池子上的网是防鸟网。

老陈跟我解释说,蟹苗从沿海生产厂家买回来时,要让它们慢慢习惯本地环境的淡水。只有在暂养池子里生活一段时间后,才会放养到湖里。

暂养池里,也是布满了水草,凑近能看到一个个小螃蟹在水草间穿梭,“这些水草既可以遮阳,也可以当饲料吃。”

5、多灾多难    曾是“湖漕第一患”

氾光湖,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湖泊。徐炳顺说,氾光湖曾被称为“湖漕第一患”。

原来,在明代初期时,漕运船只行走在白马、氾光、高邮、邵伯诸湖中,运道经过湖泊,遇到风浪,沉船时有发生。高邮湖湖面宽阔,风浪大,原是湖漕最危险的湖段,但明弘治时开挖了康济河,避开了高邮湖的风涛之险;而氾光湖没有及时实施河湖分开,成了淮扬湖漕中的“第一患”。

氾光湖是漕运运道“咽喉”,换句话说,就是漕运的必经之路,由此往南经高邮、仪征通到长江,向北经淮安、清江浦达淮河。氾光湖湖面宽广,水势弥漫,每遇洪水,横流冲决。据记载,当时常年有3位有经验的老人在此观测天气,指引船只行进,但如途中偶遇风涛,只有弃船逃命。

前人对于氾光湖的风涛之险有过详细描述——东西相望,浩渺无涯,洪涛迅浪,不时常作,加以西风号起,汹涌排空,荡击石堤,摧残舟楫。而“葬之鱼腹”者,“每月都有发生”。据记载,万历十年(1582年),“千余艘船一风而尽,死者千余人,浮尸无算,惨不忍言,冤气弥湖。”

而直到1584年,随着弘济河的开通,漕运运道实现了“河湖分开”,氾光湖才摘去了“第一患”的帽子。

6、祈祷平安    独特的渔家习俗

如今的氾光湖,不再“水势弥漫”,即使是洪水季节,因为有圩堤的阻拦(包括大汕子隔堤在内的大大小小的堤坝),氾光湖湖区的人们也不会因水而迁徙。

而在董老的记忆里,他小的时候,就曾因洪水而随家人投亲靠友。“水漫过来了,我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简单打包一下就走了,等水退了再回来。”

正是常年遭遇洪水袭扰,氾光湖的渔民们,也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祈祷平安的习俗。

渔民老丁回忆,过去,湖区的渔民根据捕捞工具分成簖帮、闭封帮、老鸦帮等,每帮都有帮头,帮头负责组织本帮生产。一年开捕之日,或捕鱼不丰之时,每帮都会举行“大王会”或“童子会”,祭祀“七公大王”、观音老母等,祈求捕鱼丰收。

渔民造船,上船头板(俗称“上船头”、“上龙口”)时,板下垫着“顺治”铜钱;亲友送猪头、鲤鱼、公鸡等,图个吉利。新船下水时,船头要系上“喜红”,船上搭彩门,鸣放鞭炮。

平时,在船上生产、生活也有很多禁忌,忌说“沉、陈、成、盛、范、翻”等字眼。坐在船头,腿脚不能挂鞋,鞋子倒置或横放,不能顺摆;跳板不能坐人。

如今,很多禁忌已没有了,但造船修船的礼仪依然存在。

有意思的是,原氾光湖乡的很多人话音都带有一个尾音m,比如喷,他们会说成pem。研究人员对这种现象正进行分析研究。

氾光湖特产

有机大米

洪水曾经给氾光湖带来灾难,但也为氾光湖带来了财富。年复一年的淤泥堆积,氾光湖湖荡地区沃土一片,即使是在农耕技术不发达的过去,这里也会有不少的高产田。

而在现代农业发达的今天,这里开始了新的农业发展模式——有机大米。眼下正是插秧高峰期,我就在有机大米基地看到,每一块秧田都有一群鸭子巡回穿梭。这些“鸭子军”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稻田嬉戏、吃草食虫,这种利用鸭子吃虫除草的水稻种植模式,正是目前世界最先进的“有机水稻稻鸭共作技术”。

氾光湖人文

氾光夕照

氾水镇旧时有“八景”一说。民国期间,氾水有一位图画爱好者,曾作八幅氾水风景写生画,题为《氾水八景》,八景为:纪庄春柳、魁楼鸦墨、东园荷月、瓦甸归樵、东溪渔艇、静居梵音、氾光夕照、运河雪渡。后人每景曾以一诗记之,其中《氾光夕照》云:草滩青青牧笛归,野鸭如云映落晖。炊烟袅袅风帆过,夕阳照水红烛燃。

氾光湖地理

古老湖荡

宝应县氾水镇京杭大运河以西,有一片古老的湖荡,这湖荡,就是氾光湖;而在荡区,曾经有一个乡镇——氾光湖乡,2000年合并到氾水镇。据称,原氾光湖乡,便是围湖、围荡“围出来的乡镇”。在一条又一条圩的阻隔之下,氾光湖“温顺”了许多,保了一方平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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